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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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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麽?”

齊眠玉低低出聲, 其音色已然變得喑啞。那一雙似流淌著明艷光澤的赤眸,安安靜靜看著盛長寧。

“大概是在中州五州盛會期間,你給我講了很多睡前故事。”盛長寧回想道, “那段時間裏,我做的夢全是與你講的睡前故事有些關聯的。”

“我夢見你一個人在北州寒山絕巔堆了一個雪人來陪你,可是當天一亮的時候,你擡手觸及到它,想要給它一些溫暖, 那個雪人卻很快就融化成了雪水。”

“還有一次, 你遇見蜃龍幻境,我也夢見了。那時候,你在追殺一個邪魔,陷入蜃氣幻境之中, 我在夢境裏也都看見了……”

盛長寧低聲說道。

話音未落之時,她餘下的話音就被齊眠玉傾身而來的一個吻給吞沒了。

“蜃龍幻境的那一次, 你看起……”

“也很傷心……”

盛長寧的話音被一個接一個吻給吞得斷斷續續的,不成完整的語句。

“的……”

盛長寧擡起手,輕輕扯了下自己無名指間的靈線,轉瞬勾動起眼前人的心弦。

齊眠玉神色無辜地看向她。

“那一次你看起來也很傷心的。”

見齊眠玉停了下來, 盛長寧像是報覆般,又把話給重覆地、完整地說了一遍。

“不知道。”齊眠玉低聲說, “我那時候不知道難過是什麽,只是覺得這顆奇奇怪怪的心很討厭,很奇怪, 有一點點痛。”

盛長寧道:“那就是難過和傷心。”

“這個靈契的妙用之一在於我們可以隱約感受到對方的情緒。”

末了, 她又補充道:“就算不在識海世界之中, 也依舊可以。”

“反正, 這個靈契還有其他的效果。”

盛長寧說罷,擡眸迎上她寶貝漂亮的眼眸。

似血色流動的紅琉璃,內裏透著深掩的欲念。

隨後,她覆又吻了上去。

“我只學習了其中一本書。”

“而你已經把十本書都給看完了。”

齊眠玉輕應了一聲,那雙漂亮的赤眸中透著妖冶與平靜。

他嗓音低緩地出聲說:“那我教你。”

齊眠玉眸光輕垂著。

他擡手扣住她的手,兩只手交握過後,纏繞於指間的靈線顯現出明艷的光弧,靈線垂落交纏著,而後又微微晃了下。

齊眠玉沈下身形,以吻封住了室內所有的聲音。一時間,只能聽聞彼此跳動的心跳,以及輕緩的呼吸聲。

室內光華明亮極了,透過繪制有山水墨畫的屏風,幽幽地照了過來,影影綽綽,看得卻並無分明。

盛長寧睜開眼,眼睫帶著發顫的弧度,輕輕一掃,如翩飛的蝶翼,靈動而絕艷,自其眼尾洇出些許薄紅的色澤。

她輕聲說了一句:“有點亮。”

盛長寧話音落下的瞬間,隨著她心念微動過後,屋內光華頓時黯淡了不少,透著點兒暧昧的暈色,繾綣靡麗。

她轉眸看向那副山水墨畫,山丘連綿而起伏不定,似栩栩如生般,流動著盈盈的光華。

她因分神的思緒便又被拉了回去。

時至某一瞬,盛長寧的指尖驀然蜷縮,帶動她無名指上的靈線,輕扯了下,勾動著彼此貼近的心跳。。

……

識海世界的月色轉過半面光影,落進院中、枝葉間,如水的光華蕩漾開來。

時至後半夜,盛長寧聽見她寶貝在她耳畔說話的聲音,覆又睜開眼,看了過去。

齊眠玉擡手,輕覆於她眼前,微合了下,道:“睡覺吧。”

盛長寧想了下,沒與這人計較,閉上眼。

半夢半醒之間,她像是聽見她寶貝低聲說了一句什麽話來著。

“下一次的儀式感……”

是什麽時候呢?

……

翌日。

盛長寧睜眼醒來之時,識海世界中的天色已經是日上三竿。

她慢吞吞地坐起身來,便聽見齊眠玉自院外走來的聲響,轉眸望過去。

齊眠玉走過來,眸光落至她未曾徹底合攏的衣襟,擡手將其拉好,掩去了皙白肌膚上落印的紅痕。

盛長寧擡了擡手,輕輕扯著自己指間的靈線,道:“寶貝,我們今日就可以出去了。”

她一邊穿衣裳,一邊又道:“也不知道外界的情況如何了。”

“在你沈睡的這段時間裏,他們在南州四方閣設了局,用那件可以辨別邪魔的法器來讓蒼瀾神殿殿主上鉤。”

齊眠玉繼續說:“可是,他們還是沒有引出大祭司,也不知道大祭司是誰。”

“他們沒有你厲害。”

盛長寧穿好衣裳。

沈睡了近一個月之久,今日她從儲物空間選擇衣裳之時,選了一件色澤明艷的衣裙來穿。

盛長寧穿好衣裳之後,又坐在了妝鏡前,看著妝鏡中的人幫她梳頭發,應聲道:“我大概知道大祭司是誰了,不必再試探旁人。”

齊眠玉出聲道:“燕今宵。”

盛長寧沒出聲應答,也並未出聲反駁。

當日,在天機殿中,她曾經問過天機,他有沒有為靈鳶測算過蒼瀾神殿祭司一脈大祭司的身份。

天機說有,但是第一次測算,卻未曾為靈鳶測算出任何的信息來。

那時候,所謂的大祭司應該便已經有了神祇真正的力量。

而在天機隕落之前,拼盡全力的一次測算,終於有了新的結果。

天機告訴她,是中州和西州。

既跟中州有關系,又跟西州有關系的人,其實有很多,但是在來天機殿前的時候,盛長寧心中的懷疑之人,只有那一個人。

許久之後,盛長寧卻還只是靜靜地註視著妝鏡中她寶貝給她梳的頭發,開口道:“寶貝,你今日梳的頭發真好看。”

齊眠玉知道盛長寧不想談燕今宵的事,也並未強求。

他現在是一柄合格的劍,也應該是一個合格的道侶,便應了聲說:“我以後每日都能給你梳更多好看的樣式。”

待到齊眠玉替盛長寧梳好頭發後,又將她拉至床側,出手為她調理與溫養神魂。

不過短短一刻鐘,盛長寧額上便浮現出了薄汗,像是強忍著痛覺般。

齊眠玉出聲說:“你說要是很痛的話,是可以哭出來的。”

盛長寧閉上眼,並未應聲。

時至許久後,她低聲道:“我堂堂一劍尊,怎麽能夠哭出來呢?”

心法運轉一大周天後,齊眠玉收了手,將懷中人抱緊了些,又低頭去親吻她的面頰、眉眼、鼻梁、以及抿緊的唇。

她在他的安撫之下,逐漸將原本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。

齊眠玉輕聲喚了一聲:“劍尊。”

盛長寧聞言,似有些疑惑般,睜開眼,遲疑地應聲:“嗯?”

“劍尊。”

齊眠玉又喚了一聲,出聲道:“我是你的劍,是你可以用的劍,是鋒利無比的劍,是保護你的利器,而不應該是被你保護起來的脆弱珍寶。”

盛長寧眸光微微垂著,陷入沈默之中。

齊眠玉道:“世人需要劍尊的庇佑,可是……劍尊的劍是應該出鞘的。”

“前日,你對我說,沒有記憶,你也能活得很好。”

“我當時想說你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,可是當我出聲的時候,我卻說不出話來了。”

“我在想,那些事情為什麽只能你一個人去做呢?我不懂,但是我知道,你會受到傷害。”

“作為一柄合格的劍,是不會讓主人受到半點傷害的。我也知道,那些事情你一定會去做,所以能不能用到我?就算折損,我亦不怕。”

盛長寧沈默許久,輕聲道:“笨!”

“你要是想找我,拉一拉我們的契約就可以了。同樣的,我要是找你的話,也是扯一扯我們的契約都好了。”

齊眠玉看向她,道:“你知道我在說什麽的。”

盛長寧思索良久,點頭應聲說:“可以。”

兩人從識海世界出來時,齊眠玉率先睜開眼,坐在床側,等著盛長寧清醒過來。

瞬息過後,盛長寧眼睫輕顫了瞬,旋即睜眼醒了過來。她輕聲喚道:“寶貝。”

“我在。”

齊眠玉應了聲,伸出手,將盛長寧給扶起來,又將其被弄亂的頭發慢慢理順,才道:“今日你陷入沈睡的第二十五日,距離四方閣閣主宣布煉制出辨別大乘邪魔的法器還有十五日。”

盛長寧坐在床上,轉眸略一打量,出聲說:“這裏是你的房間。”

齊眠玉聞言,似想到些什麽,道:“我把你的院子給搬上來了。”

是在他進入她識海世界之前,將所有東西給一起搬上來的。

盛長寧笑了下,開口道:“我記得誰說過,沒有他的允許,我是不能上山的,是不能在春醒峰中隨意走動的,每次進出春醒峰都必須給他傳靈訊,才能進來。”

齊眠玉看了盛長寧一眼,平靜道:“今時不同往日,騙子是不能得到好處的。”

“但是,道侶可以,道侶可以得到春醒峰中最好的位置。春醒峰中的一切東西,包括我,都是你的。”

盛長寧恍然大悟道:“原來當道侶,是有這麽多好處的。”

齊眠玉語氣平淡之中,略有幾分不滿,說:“但是,你平白無故浪費了很多次的機會。”

說起這件事,盛長寧似想到些什麽,擡手從儲物空間裏取出一方玉盒,遞給齊眠玉,並道:“還給你的東西。”

齊眠玉聽見這話,遲疑地垂眸望去,將玉盒打開,內裏擺滿了很多枚留影珠。

他神色冷淡道:“當初,你一枚留影珠都沒給我留下。”

盛長寧反駁道:“我也不知道某個人怎麽會買這麽多留影珠來,放在山腳至山腰的路上,還有某人的房間、書房,又不藏好一些,我隨意一找,就找到了。”

“是你厲害。”

齊眠玉說罷,隨手拿一枚留影珠,探出神識,沒入留影珠中。

這一枚留影珠內,所記錄的是他第一次喝酒之後,跑下山去,站在玲瓏居外的畫面。

畫面裏,盛長寧很快來開了院門。

他和她說著什麽話,而後他主動抱住了她。

齊眠玉安安靜靜地看完留影珠內的所有畫面,緊接著又換下一枚留影珠。

這枚留影珠內,所記錄的場景是在他的房間裏,盛長寧坐在屋內,擡手將他拉過來,吻了上去。

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,她擡手卻是暗自掐訣,準備弄暈他。

齊眠玉見狀,微擡下頜,看向盛長寧,平靜出聲:“伸手。”

盛長寧應聲伸出手去。

下一瞬,她手中多了那枚留影珠。

齊眠玉道:“自己看。”

盛長寧垂眸,很快探出神識去看這枚留影珠內的畫面。

好半晌後,她略微抿唇,擡眸望著齊眠玉,輕聲喊道:“寶貝……”

齊眠玉戳穿道:“騙人,你才是最厲害的。”

“不能秋後算賬啊。”

盛長寧說罷,心道早知道她就不把這一盒留影珠還給他了。

齊眠玉並不應聲。

盛長寧想了下,出聲問道:“好吧,是我當初犯下的錯,那我怎麽哄你?”

齊眠玉聞言,眼睫微微一眨,將眸底深處的情緒掩盡。他想了很久,才語氣平靜地說道:“下一次,去我的識海空間。”

盛長寧神情微怔了下,遲疑道:“什麽?”

齊眠玉道:“下一次的儀式感,去我的識海空間。”

“哪裏能日日都有儀式感的……”

盛長寧一時失笑,又為她寶貝對此的認真思索而感到了然,出聲問:“為什麽得去你的識海空間?”

“昨日夜裏,在你的識海空間,你能感受得到我所有的情緒,我只感受到你短短一瞬息所洩露出來的情緒。”齊眠玉認真分析道,“這不公平。”

他所能夠感受到她的情緒,只有那麽一瞬。

“這還講究公平啊?”盛長寧輕聲低喃了一句,應聲道,“也可以,畢竟是我犯了錯,該我哄你。”

齊眠玉見盛長寧答應,遲疑片刻,又問:“但是,下一次的儀式感該在什麽時候呢?”

“找儀式感這種事情……”

盛長寧想了下,道:“不如就慶祝我喜遷新居?”

找儀式感這種事情,不是隨時隨地都會有儀式的嗎?

齊眠玉聞言,低聲道:“喜遷新居?”

盛長寧慢吞吞地移動著身形,來到床側,很快下了床,道:“是啊,我不是從春醒峰山腳處,搬到春醒峰半山腰處了嗎?”

盛長寧轉瞬走出院門,看向被齊眠玉安置在幾步之遠外的玲瓏居,又轉眸看向齊眠玉,問道:“這難道不算是件喜事嗎?”

齊眠玉站在她身邊,應了聲道:“這的確是件喜事。”

“那我們還有很多喜事都沒有儀式感。”

“我當上宗門首席,奪得青雲榜第一,找到你,戳穿你,你重新拜入宗門,我成人之後你第一次喊我寶貝,我第一次喊你劍尊……”

齊眠玉很快就學會了舉一反三,列舉出了一大堆的喜事出來。

“停停停。”

盛長寧見她寶貝越說越多,不由得出聲喊停,又說:“要你這麽說,那我們不是欠下了很多次儀式感?”

齊眠玉聞言,轉眸看向她,一雙赤眸透著澄澈而無辜的光。

須臾過後,盛長寧沈淪於美色,便妥協了下來,應聲道:“那你認真記著,我們慢慢來,不用著急。”

“那今日……”

齊眠玉略一思索,征詢出聲。

“喬遷新居,當然就一次儀式感。”

盛長寧說罷,率先走了出去。

上一次,她和他離開劍宗之時,春醒峰中的梅林盛開如繁。而再次回來的時候,那片梅林卻已經散去了一切香氣,春醒峰由春醒步入暮春,如今卻已經是盛夏了。

盛長寧走過山道,輕聲低語道:“我沒有看到春醒峰的春日。”

“等來年春日,你會看見的。”齊眠玉肯定道。

盛長寧輕應了一聲,第一次在春醒峰中完完整整地走了一遍,又回到半山腰時,她手中拿了一支蒼翠樹枝。

蒼翠樹枝上,有十枚翠綠葉片,盈盈泛光,是當日在天機殿時,天機交給她的十萬年記憶。

兩人回到房間時,盛長寧取出這一支蒼翠樹枝,並出聲道:“我打算看一看這些記憶。”

齊眠玉想到天機殿內天機所說之言,開口道:“我可以幫你看。”

“天機說,樹的十萬年是很無聊和孤寂的,修士難捱。”齊眠玉看向盛長寧道,“而我是一柄劍,是你的劍。”

一柄劍,是不會覺得無聊和孤寂的。

盛長寧聞言,當即便想出聲拒絕,卻在下一瞬驀然止住了自己的話音。

她克制住了自己下意識想要保護她寶貝的想法,遲疑道:“十萬年很長的。”

她才答應過她寶貝,要事事坦然,要一起面對,不能這麽快就食言了。

齊眠玉並未應聲,只是擡手握住了盛長寧手中的蒼翠樹枝。

盛長寧垂眸望了一眼齊眠玉修長如玉的手指,應聲說:“那我分你五枚葉片之中蘊藏的記憶。”

說罷,她擡起手,從樹枝上摘下五枚葉片,遞給齊眠玉,道:“你先看,我守著你。”

盛長寧出聲詢問道:“明日,再換你守著我,可好?”

“好。”

齊眠玉應了一聲,擡手以靈力將五枚葉片一一牽引,依序貼近自己的眉心之間。蒼翠的盈盈光華,很快將他周身籠罩於其中。

盛長寧伸出手,將陷入神樹記憶的齊眠玉扶住,將其平穩放在床上,替他掖好被角,便坐在了床側。

這一探記憶,便是整整五個時辰。

從天亮到夜深之時,盛長寧就那樣安安靜靜地坐在旁側,盯向閉眼陷入某種狀態的齊眠玉看著。

神隕時代十萬年。

從眾神誕生之日,到眾神隕落之際,是為眾神隕落。眾神隕落後所化之地,為神隕之地。

自神隕時代結束之後,修士因修煉之法,而迎來了上古盛世。從人族勢衰,到人族鼎盛,是為上古時代。

上古時代的覆滅,源自於修仙界靈氣的衰竭和邪魔的盛行。

早在千年之前,盛長寧就通過過去種種記載,推測出邪魔正是修仙界靈氣衰竭的緣由。

不過,現在看來,修仙界一開始靈氣衰竭的最初源頭……應該是蒼瀾由數萬年的沈睡,轉為意識的蘇醒。

蒼瀾傳靈法,借神侍,闖蒼瀾神殿,到如今,正好是萬年時間。

有意識的謀劃萬年,到如今,是該收尾了。

盛長寧以手掌撐著下巴,眸光落在齊眠玉面容之間,靜下心來,安靜等待著她寶貝的清醒。

當齊眠玉周身的蒼翠光華逐漸有了變化時,盛長寧起身繞去屏風外,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應茶具,慢條斯理地煮著靈茶。

待到靈茶煮沸,茶香清溢開來,盛長寧心想:她寶貝應該很快就會了。

思及此,她擡手去取了一只空茶杯,準備倒一杯自己煮好的靈茶,給齊眠玉備上。

正當盛長寧剛取過一只茶杯時,自其身後有清風隱約襲來。

下一瞬,她整個人落入一個冰涼的懷抱之中,連帶著她手中的茶杯都輕輕墜在了桌面上,微微一滾後,恢覆而立。

盛長寧想了下,略一偏頭,出聲問道:“寶貝,你看完了……”

她話音未落,正好送至齊眠玉唇畔的耳垂便被吻住。自她耳畔,迅速蔓延起一抹難以言喻的顫栗,是被輕輕吸吮所帶來的感覺。

“你……看完了嗎?”

盛長寧勉強將話說完,卻並未得到她寶貝的回應。她寶貝埋首於她脖頸之間,流連過一個又一個濕漉漉的吻。

旋即,她整個人被齊眠玉給抱了起來。

時至此刻,盛長寧才有機會去看齊眠玉此刻的神情。

很奇怪。

盛長寧能感覺到齊眠玉此刻的狀態很奇怪,不太正常。

他的指尖是冰涼的,他落下的吻也是涼的,就連他的身體此刻都是冷的。

十萬年的記憶,就算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那些記憶,猶是會覺得漫長而無聊。就算在現實世界裏,僅僅只過去了五個時辰,可是在記憶幻境之中,卻是足足過去了五萬年。

她沒活過五萬年。

她寶貝也沒活過五萬年。

就連當初的天機,也要把自己每一萬年的記憶分離出來,放置於神樹真身之中,而不去主動觸碰。

所以,在經歷過五萬年記憶之後,會是這樣冰冷的狀態嗎?

盛長寧思索之時,後背觸及到柔軟的被褥,她略微回神,又去看齊眠玉此刻的狀態。

她仔細觀察過後,最終將眸光落於她寶貝那雙平靜至極的黑眸上。

當齊眠玉俯下身來時,盛長寧出聲道:“寶貝,你的眼睛沒變回來。”

齊眠玉聞言,靜靜地望著她,眼睫微顫過後,又眨了下。

盛長寧搖搖頭道:“還是沒有變回來。”

於是,齊眠玉又眨了下眼,繼續看著她。

沒有。

盛長寧沒再開口,凝思過後,問:“你想做什麽?”

齊眠玉輕垂下眸光,依舊是平靜地盯著她看。

須臾過後,盛長寧看見他的動作,思索著開口道:“這可就算是插隊了啊。”

說好的今日夜裏是去他神識空間的。

作者有話說:

來啦來啦,感謝小天使的支持。

比心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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